《灯塔》摄影师分享打造独特黑白影像风格幕后细节

《灯塔》剧照，由威廉·达福（左）和罗伯特·帕丁森饰演的两位灯塔看守在剧中关系日渐不和。

自1968年奥斯卡将黑白电影和彩色电影合并为一个奖项以来，只有两部黑白电影：1994年的《辛德勒的名单》和去年的《罗马》获得了奥斯卡奖（分别授予了贾努兹·卡明斯基和阿方索·卡隆）。而在过去的十年里，也只有少数黑白影片获得奥斯卡提名，包括2009年的《白丝带》，2011年的《艺术家》和去年的《冷战》。

在本届奥斯卡的最佳摄影角逐中，虽然罗伯特·艾格斯的心理惊悚片《灯塔》惜败于萨姆·门德斯和罗杰·迪金斯联袂推出的战争大片《1917》，但艾格斯的长期合作者贾林·布拉施克风格鲜明的、令人回味的作品依然给人留下了极其强烈的印象。《灯塔》的影像风格也成为了2019年电影摄影界的年度话题。此前艾格斯与布拉施克共同合作了两部短片和两部长片，包括2015年的突破性恐怖片《女巫》。

《灯塔》由A24公司出品，在新斯科舍佛楚角拍摄，讲述了19世纪90年代两位灯塔看守与恶劣天气斗争的故事，威廉·达福饰演看守Thomas Wake，罗伯特·帕丁森饰演看守Ephraim Winslow。

贾林·布拉施克（中）在加拿大新斯科舍《灯塔》片场准备拍摄。

图源：Chris Reardon/A24 Films

尽管电影中与世隔绝的的场景设定和亲密怪异的人物刻画在很大程度上营造了一种无处不在的幽闭恐惧感，但布拉施克表示，黑白拍摄为他和艾格斯提供了机会，使他们能够创造一种沉浸式体验，把观众带到一个更古早的、人类更受自然元素掌控的时代中去。他说: “在摄影风格上，我希望能有更强的表现力，便尽力模仿那种早期老式黑白摄影的感觉，而不是单纯拍成现代黑白摄影。”

为捕捉胶片的复古风格和质感，布拉施克选择了很少被使用的柯达双X 35毫米胶片，其自带的独特属性是其他任何载体都不具有的。

但是，将观众带到另一重时空，需要的不仅仅是大量的特殊胶片。“我定制了一些滤镜，用来模仿目前已不存世的电影胶片效果，那些胶片早在20世纪20年代就停产了。”他说，“这都是为了让观众能更加身临其境地回到过去。”

布拉施克还拜访了Panavision，向他们要了一些“常规列表以外”的东西。在那里，他找到了1930年代设计的博士伦Baltar镜头。“我还找到了一个1905年的镜头。我们用它拍摄了一些有带强烈失真的镜头。”布拉施克说。

当被问及他最喜欢的一场戏时，这位摄影指导说他特别引以为豪的一幕，是年轻看守Winslow趁年老看守沉睡，突然抢走了一本放在他胸前的航海日志。然后他伸手去拿年长者的灯塔钥匙，又拔出刀，直接对准了对方的咽喉（如上两图所示）。

“很难不把这场戏构想成在帕丁森的脸、他看到的各种细节、他伸出手，然后用刀之间的交叉剪辑。”布拉施克承认。但是拍摄中，他决定把摄影机放在动作的另一边，用推拉镜头拍摄年轻看守紧紧盯着目标物件，同时让他的手作为“表演者”仍然留画面中，这样便不用将镜头刻意切给帕丁森的脸，同时仍然将重点放在他要夺取的物件上。

“即使我们完全站在‘错误’的一边，决定性的摄像机移动方式仍然能展示出角色的眼神变化。”布拉施克解释道，“与此同时，我们也可以站在年长看守这边体验这一切，感到接下来的厄运即将发生在‘我们身上’。而且正因为我们站在动作的这一侧，所以最后镜头能够向上倾斜，结束在帕丁森脸部的中景特写上。”此处接了个对年长看守睁开眼睛的极端大特写，布拉施克表示如此设计是因为“之前的段落未被剪辑，此处能大大增强画面冲击力。”

选择更多地移动摄影机而不依靠剪辑达成目标，这个决定也符合布拉施克在34天的拍摄期内要尽可能高效工作的目标。他说：“镜头越多，每个镜头的意义就越弱。而同样重要且不可避免的是: 每增加一处剪辑也会让镜头失去一部分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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